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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我们和之前的你……, My Crazy Paris

 

“I miss you

I miss you too

不,我说的是我错过你了,

 I missed you”

——《后来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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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的错过比想象的多

因为我们对错过的想象总是太空泛

而每次错过都很具体

或是你

或是他和她

甚至一条走路已蹒跚的老狗

或是五楼阳台间雀跃而不小心落下的幼猫

在特定的时间 特定的地点

以一种特定的方式被我们错过

目送其离去

或在后知后觉中想起

又忘记

 


奶茶将“女爱”放进了电影,却撕掉了“男欢”。而北漂是个长期难以救赎的话题,掺杂在一起,照顾了爱讲情怀和爱批情怀的所有受众,于是评价也变得毁誉参半。


然而这毕竟变成了一个足够热闹的话题,毕竟这个年代文艺也要热闹,不然也就没人知道你的文艺了。文艺人也要吃饭,所以文艺人也要营造一种文艺范儿的喧嚣。写到这个“喧”字,突然想起“负喧”这个词儿:很多年前那个叫榕树下的网站里有个圈子就叫这个名字,其实现在回想,我不知道这个“负喧”是“负暄之献”的“喧”;还是背负喧嚣的字面意思。不过说起来,在今时今日倒是相差不多了,冬日的暖阳如今也变成一种惨淡的喧嚣,用做旧却精美的包装盒包好各式精神食粮送与君王,然而相比《列子·杨朱》里宋国的田夫,如今献宝的人,档次和见识,高了不是一星半点。


有人说“电影滥用了周冬雨那张没被生活摧残过的脸”,看了这句话特别想没心没肺地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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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他,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呵呵)。


我不知道小姐姐的脸是否被生活摧残过,但我不否认青春片里每一张脸都被滥用了,毕竟在电影里需要被回忆的东西,还是要以美好的姿态出现,有趣的灵魂不一定会被所有人看到,但好看的皮囊总是得面对所有买票或者网上苦苦等待的小伙伴们的,不能让他们太失望,对吧?


说到底,“生活不是电影,生活比电影苦”——今年恰好是《天堂电影院》拍摄30周年,虽然它是89年上映的,不管怎样,88年他就把这道理说得蛮清楚。


我记得电影有一版海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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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确信这个是否算官方的海报,但这句话着实让我感受到了21世纪伟大消费时代带来的“消费感“和”被消费感“,看罢有种滋味,才下眉头,又上心头,让我回忆起奶茶那首《后来》,后来的我们看了这样一场电影,之前的你去了哪里呢?


退一步讲,我很喜欢电影的名字,虽然它被贴上了种种标签。但我以为,它本可以更包容些,跳出北漂的游子爱情与放弃,用手帕盖住心里的怨憎会与求不得,而多回望些他们乘车远离的地方和此间等待的人。的确,田壮壮给了我们一个真实的角色,可作为消费了梦想之后的次级话题,充满了设定意味,在这里,也就失去了探讨的可能性,尽管他的一字一句都让人想要落泪,但我只谢谢他田老师,却难得谢这部影片。日渐年迈老眼昏花的老父,拮据贫贱泯然众生的故里,这诚然是恰如其分的剧情,给我们每个人一个理所当然的对比——但我终究觉得,原本这一笔灰色和割裂的感情才应该有更复杂的起承转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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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是奶茶的,她有表达的意愿和自由,也许过往年代里,我们讲起她与陈升的感情时,也会思绪复杂但多是祝福甚至羡慕,可今日我们已长大,遂不作旧观。对于她而言大抵是为了忘却的纪念,对于我们而言,则是纪念我们的忘却。


后来的我们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挥手告别过很多人,一个两个女朋友甚至三个四个绝不耍流氓的结婚对象,理由可以冠冕堂皇或是自私自利,或者干脆没有理由。他们在旧日偏离被修正的路途上做出了决定,今朝涂抹着属于各自的锦绣,奔赴着属于各自的前程。


分离在我们终于看淡后,成为了一种彼此尊重的行为,可以用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或者触景生情的佐料。像是胡椒撒多了飘散在空气里有人打喷嚏有人流泪,我们也在这种不经意间把过往的旧日情怀变成了烟火气十足的俗人琐事,漫不经心里,绝无一丝刻意——除非根本未曾遗忘。


巴黎的五月假期极多,配合着罢工与游行此起彼伏。在热闹中我们以各自的姿态寻找着融入感,或者疏离感,有人丰姿绰约在午后河畔徜徉,有人形影相吊在深夜的街道彳亍,我们中的大多数现在讲着同样一种原本陌生的语言,用以生活,用以伪装,用以坚持。有人说北京是个虚无的城市,郝景芳更是用《北京折叠》写出了都城至深的陷落情态,甚至于超脱了现实而从你我的空间抽离出来;而巴黎,对于或轻或重或缓或急地漂在此间的人而言,也绝不仅仅是一席流动的盛宴,或者换句话说,我们不知道到底是我们在流动,还是巴黎这场盛宴在流动,总之在我们眼中,它是流动的,一起流动的还有之前的一切,和你,随波,也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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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相比爱情与梦想的命题,我们想起更多的是家中的父母,这或许是逃离或者一头扎进北上广的人们所共同经历却又不尽相同的感性思考。


所以我想,在电影里,身边这些远近不一地生活在巴黎的朋友们,看到的有很多人,却未必看到了自己,至少未必看到现在的自己——要么,只是看到一个色彩不丰的剪影。因为后来的我们,想念的,太多,也太少了,多到自己数不清楚,少到一眼看穿,可惟独不能及,不能够也。


《里仁》一篇里讲:“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有方者,乃是不令父母担忧的去处,可话说回来,何处又不担忧呢?


我们年轻时的勇气里透着一种孤独。或许多数人回望过去都能数出一二项父母安在却依旧觉得这世间只有自己一人的事例来,我们都曾觉得自己是天地一沙鸥,觉得自己独钓寒江雪,这也是我们在彼时,做出种种抉择的原因,做出各色判断由来。这种透着孤独的勇气,无疑也是匹夫之勇,那时节,我们多数却毫无妇人之仁。


及至父母的年华老去身形逐渐变弯,才会想起某些值与不值,开始纠结试图证明或同人辩驳送父母去养老院居住对还是不对,儿媳与婆婆三代同堂究竟好还是不好,后来的我们能总会想起来要证明什么,就像之前的你一样,其实你和我们都一样,一直以来都想证明什么,只是证明证明着,有些人,真的就老了,而老这件事,是回不得头的,我无权判断这部电影是不是也像那年的《剩者为王》只靠金士杰的那段独白挽回什么,但《后来的我们》,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到底还是那封信。

 

“又快过年了,刚刚蒸了两屉粘豆包,起锅的时候,嘘到了眼睛,今年还是给你留了一屉。我老和你们说,吃什么还是家里好,那些外卖能好吃吗?


一直想给你寄点吃的,又不好问见清。这些年他好像突然长大了,我知道那是因为你。缘分这事,能不负对方就好,能不负此生真的很难。这些可能都得等你们老了,才能体会得到。做父母的,你们和谁在一起,有没有成就,都不重要,只希望你们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健健康康的。像我老了,眼睛瞎了,见清也总说我什么都不懂。那年在火车站,我还以为我握住的是你的手,却发现那不是你,我就明白,就算你们俩走不到一块,我们也会是一家人。


小晓,好好吃饭,累了就回来。”


严父或者慈母,他们在我们大多数人的生活里扮演着相似或者近似的角色。纵然未必能为我们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也为我们的生活付出了足够多的艰辛与努力。


我尊重电影中描绘的爱情、失落、梦想和现实,它绝没有让我质疑爱过的值得与不值得,但它让我仔细反思了我们自身爱恨得失之外的值得与不值得,而这个疑问关联着的那一头,却是我们生命里奉献却不问值得与不值得的人。


好好想想,其实我们不是我们,你也不是你了 :之前的你,已是曾经沧海,可对于后来的我们,除却陪伴等待着你的家人,统统,都不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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